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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个早饭的功夫,西边半山腰处,比邻而居的荆家和郭家,要在这个月的18号,下定的消息,就如风似的,吹遍了整个小山村。
其中,荆远承诺,给百年之后的姬春雨,当孝子贤孙的事,更是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最热谈资。
暗地里没少唾骂,荆远是个狠人。
不愧是从死人堆里,逃荒逃出来的,为了能够活得好,还真是他娘的,百无禁忌。
村子东头,一间破草房里,乍然听到这个消息的,三十六岁的游癞子,面目狰狞,恶狠狠地踹了一脚凳子。
越想越气不过,拎起凳子就是一通打砸。
娘的,到手的房子媳妇, 说飞就飞了。
狗日的老太婆,还真是能活。
艹你姥姥的!
不就是想白嫖个黄花大闺女嘛!咋就那么难?
祖奶奶的,荆远!缺德事干多了,怪不得你老婆早死……
猝不及防,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被全盘打乱计划的游癞子,躲在屋里,压着嗓子,一顿臭骂。
预谋一年多,只等郭老婆子去死,强烈地沾惹郭采荷的念头,被硬生生的掐灭,直恨得游癞子,嘴角即刻起了三个燎泡。
至于强抢荆远看中的儿媳妇,再借几个狗胆,游癞子都不敢。
那荆远是谁,43年那会儿,在村北大河边的芦苇丛里,他亲眼目睹了这个狠货,虐杀了几个鬼子。
吓得他屁滚尿流,一个月都没能睡上一个好觉。
游癞子无能狂怒,只得转移目标,视线飘忽,无意间定在了住着好几个细皮嫩肉漂亮姑娘的知青院上。
而后,阴狠一笑。
……
荆远中将扛着锄头,带着便宜儿子和未来儿媳,顶着众人或打趣,或调侃,或羡慕,或嫉恨的目光,一路来到了,分到的三亩玉米地的地头。
对于诸如游癞子之类,暗搓搓惦记郭采荷的烂瘪三的心思,荆远中将并不在意。
只要敢伸爪,直接剁了就是。
一群欺软怕硬的货色,只郭婶子护着时,都不敢贸然行动,更何况是现在。
荆远中将可不乐意,看着两个小年轻腻腻歪歪。
果断离两人远了些,从另一头开始锄地。
……
一连锄了七八天玉米地,时间在荆远中将越干越得心应手中,恍然而逝,很快便来到了,七月十五公社集会这日。
公鸡还没打鸣,姬春雨就摸黑起床烙玉米饼子。
一连烙了近30张,这才停手。
接着又匆忙烧了一大锅开水,灌满6个竹筒。
郭采荷一觉醒来,打开房门,见厨房有火光,厕所也不去了,转道就进了厨房,有些懊恼自己睡得也太死了。
“奶奶,你啥时候起床的,咋不叫我呢?”
“奶奶年纪大了觉少,正好起来做点干粮,好路上吃。
你呀待会儿还要走一天路呢,没休息好怎么成?”
“奶奶还不是一样的要走路。”显然,郭采荷并没有被说服。
“你呀细胳膊细腿的,哪能跟我比。我腿脚利索着呢,十几里路而已,你奶奶我还不放在眼里。
想当年,我挑着扁担,一口气没待歇地直走了两天两夜上百里地……”
大概真是岁数大了,姬春雨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缅怀起了往昔。
虽然耳朵都听出茧子了,郭采荷依然没有半分不耐烦。
就着案板上木盆里的水,洗了下手,边帮忙装玉米饼子,边时不时应和两声。
“咦?小荷,快听听,隔壁你荆叔家是不是有动静了?”
“嗯,应该是荆叔在叫平安喝盼盼起床!”
“哎呦,我的亲孙女哎,那你还愣在这干嘛?还不赶紧回屋换身衣服,好好梳洗打扮打扮。
不说女为悦己者容,咱好得拿出个态度不是!”
郭采荷嘴硬反驳,“有啥好打扮的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我啥糗样,平安没见过啊!”
姬春雨没好气地屈指敲了下孙女的额头,“那能一样吗?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。你如今和平安是个什么关系,你心里没数吗?
快别犯倔脾气了,赶紧的,回屋好好捯饬一下。
你荆叔还要赶早,占个好一点的摊位,卖东西呢!”
“行行,我这就去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