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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觉中,顾知时也逐渐睡去。
恍惚中他觉得自己身体一轻,自己再次回到了荣国公府的书房中。
他冷着脸坐在书案前,看着大理寺送来的奏章,不知不觉皱起眉头。
“国公爷,夫人外出的马车坏了,想让您去楚阳酒楼接她。”小厮的禀告声传来,顾知时心烦意乱地放下奏章。
“备马车。”顾知时听到自己的声音,只是比自己平日说话更为低沉,轻易便能让人发现自己正处于生气之中。
顾知时站在旁观的角度,觉得这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,是他又不是他。
他的微笑已经形成习惯,平日里即便遇到再棘手的事情,也依旧是平静的,但现在的他却并非如此。
“去楚阳酒楼需要多久。”画面一晃,顾知时已经坐上了马车,虽说语气还称不上好,但方才的烦躁已经消失,眸子中一片平静。
“至少需要半个时辰。”楚阳酒楼坐落在街上最繁华的地方,这个时候出门,及其容易被堵在路上。
“快些赶路。”马车重新恢复安静。
一盏茶后,原本平稳的马车一个晃动,顾知时立即警觉起来。
“何事?”
“国公爷,前面打起来了。”
前面的人群已经开始推搡,突然间又从另外一个巷子口,涌出大片的人流,街道上越来越乱,顾知时的马车被堵在街道正中央,彻底不能动了。
而维护京都治安的兵马司的人却还不见踪影。
顾知时从马车走了出来,让车夫前去通知兵马司的人,自己则留在这里,维护基础的治安。
至少不能让人再这么涌动下去,极容易发生踩踏事件。
顾知时高站在马车的车辙上,尚未来得及开口,便听到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,“杀人了!有人拿着刀子,见血了。”
话音落下,一只长箭直射而来,顾知时拿起手中的书本挡了一下,长箭射入马车之上,马匹受惊,发出嘶鸣之声,人群更加慌乱起来。
一只长箭的出现,似乎是发出了某种约定好的信号,箭雨从四面八方而来。
顾知时在明,敌人在暗,且因为休假期间顾知时并未将长剑带在身旁,只能依靠赤手空拳抵挡,还要趁机保护慌乱的百姓。
手忙脚乱之中,顾知时的左臂也被射中一箭,战斗力大打折扣。
好在兵马司的人来的及时,顾知时的压力得到缓解,一个时辰后,那些射箭手逐渐消失,原本慌乱拥挤的人群,也因为官兵的出现而得到了有效控制。
顾知时看了眼天色,想要继续前往楚阳酒楼,但却被兵马司提督拦住了去路。
方才发生的情况,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,为了不引起京都百姓们更大的恐慌,皇帝已经下令,封锁今日消息,连同前方的道路也一起封锁,想要去楚阳酒楼只能换一条路。
顾知时转身想走,却再次被喊住。
“顾大人,方才那箭上有毒,您胳膊上的伤还需要早些治疗。”
方才随意包扎住的伤口,已经随着顾知时的动作再次崩开,乌黑的血迹流下来,顾知时的衣袍也早已被染脏。
“顾大人在大理寺,今日又是这场事件的见证人,陛下那里还等着您去回话。”
随着兵马司提督的话,顾知时再次皱起眉头。
他看了一眼已经要散架的马车和衣袍上的灰尘,终究是坐了下来,让身旁的大夫重新上药。
“去最近的马车行,然后绕路去楚阳酒楼。”顾知时脱不开身,只能安排马夫,自己留下来同兵马司提督说起今日这事情。
方才遗落的箭雨已经全都收集起来,受伤的百姓也全都被安置在一旁。
顾知时没再耽误时间,直接同提督一起回宫复命。
从宫中出来时,天色更加昏暗,楚阳酒楼已经到了关门的时辰。
顾知时不顾胳膊上的伤口,骑马回到荣国公府。
李长恩尚未回来,顾知时换了身衣服,确保让人看不出身上的伤口。
准备再次出门时,兵马司提督再次到来。
破案一向都讲究实效性,虽说打扰伤员有些不道德,但事关京都众多百姓,兵马司提督还是厚着脸皮让顾知时再跟自己去一趟事发地点。
顾知时只能带着兵马司提督匆匆离开荣国公府。
在府门外却突然看到回府的李长恩。
两人打了个照面,却没来得及说话,便已经匆匆错过。
“等等。”迈出府门后,顾知时突然叫停,他下意识转身想要去寻李长恩,却发现府门外已经空无一人。
“罢了,走吧。”一行人背影匆匆,隐没在京都逐渐黑暗的街道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