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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往里边走,药汤的苦涩越来越浓,不知掺杂了什么,带着若有若无的腥味。
方子寻蹙眉,忍住隐隐作呕的反应,抬手捂鼻,“就算是煎药,也不可能是这般吧?”
李叔早在外头便发现三人衣着不凡,擦了擦额头细汗,讪笑,“草民家里以卖鱼为生,腥味大点是常事。”
梨锦身形娇小,藏在两人身后不动声色打量起周围,最后目光停留在脏污褪色的深蓝布帘上。
里头时不时传来阵阵咳嗽,她动作一顿,说不上哪里不对劲。
“对了!我学过医,虽然才疏学浅,或许可以给贵公子把把脉。”
梨锦声音娇俏,面上一副天真无邪,热心肠的模样,“天天泡在药罐子里,一定不好受。”
说着她从司徒幕身后走出,欲要朝声音来源的屋子前去。
倏尔李叔脸色大变,一改方才的纯朴老实,眼神凶戾,“不可以!”
落到布帘旁的手一顿,另一只手的手腕被满是汗水的手握住。
粘腻粗糙的感觉自腕间皮肤清晰的感知到,屋檐落下的阴影遮盖梨锦大部分面容,看不清底下的神情,“怎么了?”
“父亲?”
两道话音同时响起,男子声音气虚上浮,一听便知道是病疾缠身。
梨锦挑眉,沉默不语。
李叔后知后觉自己反应太大,悻悻松手,额头遍布的汗珠有一颗顺着脸颊轮廓流下,从下巴滴落,后背贴身的衣物汗湿一片。
声音低哑,“没什么。”
“是沈姑娘家的客人来送药,恰巧会点医术。”
屋里主人低咳几声道,“我听到了,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梨锦转身,腕间留下的感觉依稀犹在,让她忍不住蹙眉。
附近无水,她勉强按耐住这种不适。
不过多时,房舍本就不大的空间被四人占满。
李叔推开关紧的窗户,屋内药汤的清苦终于散去大半。
方子寻不知看到了什么,眼神凝住,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想要瞧个清楚。
因之前梨锦的命令,司徒幕不情不愿地靠站在方子寻附近。
卧床半坐的男子饱受疾病摧残,面容沧桑憔悴,眼睛沉静黯淡,如枯死的树木毫无生气,胡渣围满下巴。
隐约能看出未病时的风姿,朴实干净。
“我爹忧心过度,故才举止激动,姑娘莫要见怪,我名李怀朝……”
“李公子,得罪。”
梨锦只是想证实自己某种想法,并不打算和沈素玉之外的人费神寒暄,于是在话题未展开前,便出声打断。
李怀朝垂眸笑了笑,提起衣袖露出腕骨肌肤。
梨锦踌躇片刻,最后取出白色手帕覆在他的手腕进行把脉。
见此,李怀朝挑了挑眉,指尖温热的体温隔着柔软的巾帕传来,似蝴蝶短暂停留。
果然如此,得到结果梨锦面上不显,愁恼娇憨地挠挠头,嘟囔道,“的确是身子骨病弱导致的咳喘。”
梨锦的回答让李怀朝眼底微亮起的光芒一熄,心里自嘲地笑了笑。
我在期待什么,这不是我的报应么?居然还敢奢求有人看出端倪。
李叔听到,一副意料之内的神情,相比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,“我都说了不需要,你们吵到我儿子休息了,出去出去。”
被赶出门外,该买的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,方子寻从出来起,一直心不在焉,眼睛不是看看这里,就是看看那里。
司徒幕多留了个心眼,趁四周无人俯身询问梨锦查到的情况。
“虽然有呼吸,但目前为止我们遇到的人除了沈素玉和李怀什么,都没有脉搏。”
“李怀朝。”方子寻间隙插了一嘴。
梨锦看他像是在忙正事,没有打扰,回了句,“不重要。”
方子寻切了一声,继续观察周边环境。
“我寻过机会偷偷把脉,且,那男子不是普通病症,是中蛊了。”
想到虫子在身体爬动的频率,梨锦本能地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。
不等她缓过神,方子寻这边找到了另一个重大发现,“这个村子被人布阵了。”
闻言梨锦脸色一变,顾不上蛊虫的事,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,“你会阵法?确定吗?”
竺拂弦教习阵法时,算是司徒幕的短板,根本抓不到诀窍,更别说梨锦这个不喜繁琐的闲散人士。
二人对阵法方面可以说是无头苍蝇,一窍不通,如果真是这样,事态就比预期中要严重的多。
这时候,会阵法的方子寻简直是一根救命稻草。
不知自己成为稻草的方子寻昂首抬臂,在一棵树前掰断根纤细的树枝,树枝躺在少年掌心,顷刻化为朽木,绿油油的枝叶变作齑粉。
他低首垂眸,眼神不似平日的吊儿郎当,“方才是猜测,现下确定了。”
“没有二位武艺高强,但奇门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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