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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更像消融的溪水,“以前的病人!我这次能救下你全靠他带路,罗丽丝,你是怎么……?”
“我只记得我在和银月麋鹿搏斗……然后就突然晕过去了?到底是谁在偷袭?看中麋鹿的其他佣兵?”
卡桑德拉表情怪异,她虽然没有丝毫魔法天赋,但好歹在学院中学习过理论知识,这种症状的描述好像昏睡咒:“听起来很像是魔法的作用,镇上有很多魔法师吗?”
“魔法师?怎么可能,愿意做佣兵的很少见,都投奔王都效力了——除非特别缺钱,那会是谁?”
卡桑德拉忽然想起曾在酒馆门口听到的词,“黑吃黑”,她抿紧嘴唇,终究问出来:“你的小队伍里有人懂得魔法吗?”
“……乔尼。”罗丽丝很不情愿地吐出一个名字,“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我们是老搭档了,每次莫利尔,呃,就是我们队伍里的弓箭手,每次他说些不好听的话,总是乔尼打圆场。”
“如果真是他下的手,你的弓箭手伙伴未必还能活着。”卡桑德拉分析道,“一位做好准备的魔法师是很容易偷袭别人的,毕竟你们没人对他设防。”
罗丽丝紧紧皱着眉,她明显不愿意怀疑同伴,但也顺着卡桑德拉的意思回想,失血过多的脸色愈发苍白:“在我晕倒之前,我确实没有听到莫利尔的声音,按照平时的配合,我把鹿固定住,他应该多射出几只箭,好让猎物彻底逃不掉。”
“你最近还能得罪谁?劳拉的丈夫?”炼金术士猜测起来,“但他应该出不起买凶杀人的钱,无论如何,你最好先不要回到镇上,这太危险了。”
罗丽丝重新倒下去,她用手挡住自己的脸,闷声闷气地回答:“我得回去看看……我不相信真是乔尼,说实话,佣兵小队里只有我和莫利尔也够了,乔尼的身体太瘦弱,很多队伍不想要他,是我把他……”
她的声音突然中断了,像是没力气继续说下去。
她们在第二天清晨离开森林,瑞奥尼斯估计把那只受伤的小家伙治好就离开了,原地只留下一只空药瓶。
女佣兵答应不再冒险,绝不大摇大摆回到镇上,她会绕小路找劳拉打听消息。卡桑德拉虽然不太放心,也觉得罗丽丝一直不露面也很奇怪,反而容易真的被当做杀人凶手。
尽管如此,卡桑德拉还是暗自下定决心,等到中午就去镇上打听消息,酒馆或者杂货店都可以。她一上午都在研究那瓶答应下来的疯长药剂,从理论上来说,“疯长”和“治愈”的效果很类似,“疯长”是更加富有生命力的治愈效果:一个能够将生物恢复原样,另一个则能让生物成倍地生长。
她研究得心不在焉,很快就熬到了中午,连忙带上金币离开木屋。镇上看起来有些奇怪,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,远处的酒馆却传来嘈杂喧闹的声音,好像在吵架。
卡桑德拉有一种不妙的预感,她深吸一口气,奋力挤进簇拥的人群,她看到了劳拉,杂货铺店主胸口别着一朵新鲜的玫瑰花,她对这对夫妻的分分合合毫无兴趣,一心伸着脖子往里头瞧——
那是罗丽丝,戴上铁锁链的罗丽丝,她的脖子被一道铁项圈狠狠圈紧,手腕却被绕到背后,粗鲁地用铁链条捆在一块儿,再和脖子边牵下来的铁链条焊在一块儿。
棕红卷发的女佣兵看起来出离愤怒,她的眼睛几乎汹涌着火焰,死死瞪着眼前的瘦弱男性:“乔尼!原来真的是你!”
被称作乔尼的魔法师看起来手足无措,他往后退了几步,脸颊像被煤灰熏脏了一块:“罗丽丝,是你杀了莫利尔……他没再回来,我拼命给你来了一道昏睡咒,这才能逃掉,我不能,我不能撒谎!”
女佣兵强健的手臂肌肉高高鼓起,却无法挣脱严丝合缝的铁锁链,失去铁剑的她就像被拔去牙齿的老虎,谁都可以对着她评点一番。
“做佣兵的女人……哈哈!怎么可能是好东西?”
“我早就知道!不过你别说,她的身材倒是……”
猥琐的笑声和谈论几乎轰爆卡桑德拉的耳朵,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,真的是栽赃?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耻地撒谎?罗丽丝做错了什么?
最后的最后,简直像最后一幕戏剧的结尾那样,在一旁与教士谈话的老板威廉强压下喜悦,摸着胡子走到人群面前,将与罗丽丝对峙的乔尼拉扯过来,又亲自举起撒谎者的双手:“可怜的魔法师!目睹了自己的伙伴被杀死,又勇敢地使用昏睡咒逃命,他是清白的!”
随后跟上的教士有一张慈祥圆胖的脸,他的教士袍子边鼓鼓囊囊,好像藏了不少好东西:“杀人凶手必然会得到严惩!由于前往领地的路途遥远,今晚罪犯罗丽丝将被看管在酒馆的后院,明天我就会将她押送到监狱,接受最公正的审判!”
卡桑德拉被欢呼的人群挤得左挪右晃,她死死地盯着瘦弱的乔尼,某些夜晚的记忆开始复苏——
罗丽丝痛饮麦酒的那一晚,就是这个家伙被老板威廉揪着领子威胁,就是他们在谈话中提到了“黑吃黑”!这是场彻头彻尾的陷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