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漆园县城的环城边，涡河蜿蜒从中穿插而过。
孟小东伏在芦苇丛中，战术目镜穿透一公里外的铁丝网，视网膜上叠满红色警示框——三层环形工事、四座机枪碉堡，甚至还有鬼子从德国引进的牧羊军犬的巡逻路线。
赵旌旗的鹿皮靴陷在淤泥里，手指在河滩上画出光斑扫过的扇形，“电网通的是高压电，用土法子破不了。“
春妮突然扯了扯赵旌旗的衣角。少女褪去粗布衫，换上从伪军尸体剥来的学生装，麻花辫里缠着浸油的引线：“岗楼里的少尉...像是我爹学堂的松本助教。“
这发现让偷袭计划陡增变数——熟悉当地情况的鬼子军官，可比寻常守备难对付十倍。
“最新消息。“周砚池展开油渍斑斑的布防图，“鬼子在仓库地底埋了震动感应器，超过五十公斤的动静就会触发警报。“扫过在场民兵，“咱们的土炸药...分量不够。“
孟小东的指尖在电磁狙击步枪的储能槽上轻叩。8%的能量仅够维持五分钟全功率运行，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切断主供电线路。
“爆破组需要掩护。“转向正在捆扎燃烧瓶的小栓子，“你带人在西侧制造骚乱，用烟幕弹遮蔽射击视野。“
“从排污管游回来。“周砚池抢在了孟小东前面，“可以让李家集的人协助你们，李家庄的汉子能在水下憋三分钟。“
这些从各村征来的苦力，衣襟都被要求缝上显眼的白色布条——鬼子新立的规矩，防着抗日分子混入。
赵旌旗突然夺过怀表，鹿皮手套擦过春妮的手背：“太冒险了！相机反光会被发现！“
屯外忽然传来引擎轰鸣。
“山本死后，鬼子换了打法。“
行动前夜的溶洞里，水珠滴落声与磨刀声交织成催命曲。赵旌旗正在给箭簇涂抹毒素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机械嗡鸣。
少女的指尖擦过他手背的烧伤：“那你呢？“
溶洞深处突然爆出争吵。周砚池揪着周老四的衣领，脸上有些愤怒：“说好的四成物资归李家集！“
孟小东的武士刀突然劈入两人之间的弹药箱，刀刃离两人的鼻尖仅半寸：“有什么好争的，打赢了，按伤亡人数分；打输了，一起当孤魂野鬼。“
鬼子在涡河码头的探照灯正在来回交叉不断地巡视，物资仓库所在的地方偶尔传来军犬吠叫的声音。
赵旌旗伏在东岸的乱葬岗，箭尖随着探照灯规律移动。
春妮突然从劳工队伍里跌倒，怀里的饭团撒了一地。瘸腿曹长骂骂咧咧走来时，她袖中的钢针精准刺入其膝弯旧伤。鬼子惨叫着倒地瞬间，赵旌旗的鸣镝箭破空而至，箭杆重重撞上电网。
“快！“周砚池从排污管探出头，满脸是血，“震动感应器停了！“
“轰！“
赵旌旗的箭袋已空，却看见春妮从废墟中举起半面膏药旗，旗杆上绑着燃烧的布条，在夜色中猎猎如炬。<!---->